满座宾客正在欢声笑语,相互举杯敬酒,夫人微笑着走了出来。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,一个托着盘子,盘子里放着酒壶,另一个托着盘子,盘子里放着酒杯,她要给客人敬酒了。
可是,夫人走到客厅中间,却站着不动了,开始环顾四周,嘴角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。她伸手解开衣扣,脱下了外面的长袍,扔在地上,露出了里面的小花袄和碎花裙。
举座哗然!
夫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些许红丝,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一点诡异。只见她开始解小花袄的衣扣,露出了白皙的颈部。每解开一颗衣扣,就会露出一块白肉。等到露出了胸脯,还好穿着碎花肚兜。
两个端盘子的小丫环齐声阻止,提醒夫人是出来敬酒的,要是热,可以进屋换一件薄衫。夫人凶狠地回过头,冲两个小丫环吼叫道:“闭嘴,什么时候轮到你两个小奴才说话了?”
阎都统正在里面的小房间里,陪着尊贵的客人们喝酒,发现情形不对劲,赶紧往外跑,想要阻拦夫人。可是,夫人的手快,已经脱下了小花袄,露出了白晃晃的上身,除了胸前的碎花肚兜,挡住了关键地方,其他的地方,一览无余了。
夫人看见阎都统阻拦他,大骂起来,“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,克扣军饷。”话还没有说完,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守门人,喊道:“门外一个黑发老翁,打了进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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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都统原本是穷人家的一个傻小子,空有一身力气,却没有用武之地。十八岁这一年,恰逢地方上出现了叛乱,官府征兵,他就跑去参军,跟随军队去剿灭叛乱。三年后,叛乱被彻底地剿灭,他因为功劳显著,被提拔当了都统,镇守地方。
这正是眼睛一眨,乌鸦变凤凰,阎都统身价自然不一般了,好多媒婆上门提亲。他经过千挑万选,娶回了一位财主家的女儿,到他家当起了夫人。
夫人不但脾气不好,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,那就是喜欢吃刺猬。她不但喜欢吃,还喜欢亲自动手宰杀,亲自烹调。一般人宰杀刺猬,都是先用开水烫死,再剥皮。她却不,偏偏活剥,先用刀切出两个口子,手捏着两个口子上的皮,使劲往两边撕扯,硬生生地把皮撕开。
据她说,这样处理的刺猬肉质鲜嫩,非常好吃。当然了,刚开始总是把刺猬弄的支离破碎,后来手法熟练了,能撕出两块整皮,不会扯下一丁点肉。
夫人除了烹调刺猬外,其他的菜肴,都是交给厨娘处理。阎都统吃过一次刺猬肉,觉得难以下咽,以后再也不吃了。一盘刺猬肉,成了夫人的独享。
就因为夫人爱吃刺猬肉,导致当地的刺猬价格水涨船高,普通人嫌贵,都不吃了,捉到刺猬的人,为了赚钱,就拎到都统府上卖给夫人。夫人一年下来,吃下的刺猬,都在百只以上。
过了几年,阎都统因为克扣军饷,东窗事发,被革除了官职,成了普通老百姓。他回到老家,居家当起了富翁。民间的习惯,都还是以官职称谓,因此仍然称呼他为阎都统。
这一天,是夫人三十岁生日,那时候,女人流行做三十岁生,许多亲朋好友都来庆贺,客厅里摆了三桌,小房间里还摆了一桌。
只是,谁也没有想到,夫人出来敬酒,却突然脱起了衣裳,露出了白花花的上半身。阎都统跑过来阻止,就在这时,守门人报告,有一位黑发老翁打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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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都统大怒,有气没处撒,正好撒在这个不识趣的黑发老翁身上。他摘下墙上的宝剑,气势汹汹地往外走。刚来到中院,就看见黑发老翁被几个家仆追赶到了此处。
黑发老翁看起来九十多岁了,胡须花白,却依然满头黑发。他穿着长衫,长衫似道袍却又不是道袍,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,背上背着一把宝剑,手里的拂尘抵挡着家仆们的棍棒。
他看见阎都统冲了出来,高声喊道:“傻徒儿,你就是这么对待师父的吗?”阎都统定睛一看,可不是师父吗?他当即斥退家仆们,来到黑发老翁面前,纳头便拜。
没错,这个黑发老翁正是阎都统的师父。
在他小的时候,每天早上放牛,有一天,他看见草丛里躺着一个白发老翁,似乎受了伤的样子,一问之下,这才得知,老翁修炼内功心法,不慎走火入魔。
他要给老翁请医者,老翁微笑着制止了他,说道:“不必请医者,我能运气修复,只不过,酒葫芦的酒没有了,不能去小镇上沽酒了。”
原来,老翁躲在山洞里自我修复,今早下山买酒,却半路上乏力了,因此,躺在这里休息。
阎都统就说:“这样吧,你帮我看着牛吃草,我去给你买酒。”他一个小孩子,腿脚快,不到半个时辰,就到小镇上把酒买了回来。
老翁大喜,灌了好几口酒,有了气力,站起来说:“我的洞穴就在不远处,你跟我来吧,以后你帮我买酒,我教你练武。”阎都统牵着老牛,跟着老翁,拐过两道弯,就到了山谷里,侧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,老翁暂且在此栖身。
这以后,他就牵着老牛在此啃草,跟着老翁练武。就这样过了三年多,老翁完全康复了,叮嘱他好好练武,就离开了此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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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都统能够在战场上脱颖而出,全靠老翁教他的武艺,因此对老翁心存感激。他跪下叩头,老翁一把将他扶起。阎都统惊讶地说:“师父,多年未见,为何你的头发全部变成黑发了,想当初是满头白发啊,难道返老还童了。”
黑发老翁哈哈大笑着说: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自从身体的内伤痊愈后,头发就渐渐地变黑了,只是胡须还是白的。”
两人携手说着话,走进了客厅里,只见夫人已经脱下碎花裙,穿着薄纱的裤子,一双白腿若隐若现。几个丫环婆子想把她拖进内室去,无奈夫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竟然把几个人全部推倒在地。宾客们噤如寒蝉,不敢动弹。
阎都统气得掀起袖子,就要上前,却被黑发老翁止住,说道:“我正是为此事来的,由我来。”只见黑发老翁上前,指着夫人说:“你也太不讲理了,竟然让夫人当众出丑。”
此时的夫人,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,瞪着黑发老翁喊道:“你不要多管闲事,怪只怪,这个女人心狠。她要吃我的子孙后代,我也无话可说,谁叫我们是刺猬呢?但是,她不能虐杀我的后代子孙啊!”
众人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夫人被刺猬老祖附体了,为它的子孙们报仇来了,这就叫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,夫人活撕刺猬的皮,刺猬老祖就脱她的衣服,让她当众出丑。
夫人说完话,双手就要解下裤带。继续脱薄裤。宾客们喧哗起来,好多人捂着眼睛,给夫人留下最后一点体面。阎都统急得双手抱头,这一回,他丢脸可就丢大了。
却见黑发老翁不慌不忙地揭开酒葫芦,灌了一口酒,喷向夫人。夫人顿时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。丫环婆子们急忙用衣裳盖住夫人的身子,将她抬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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宾客们继续喝酒,阎都统请师父入席,黑发老翁摆摆手说:“你的屋子不干净,快拿扫把来。”早有家仆拿来了扫把。黑发老翁接过来,向扫把上喷了一口酒,举着扫把四处游走,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。
他从客厅到内室,又从内室到庭院,几乎所有的房屋都跑了一遍,在每个屋角里扫了一下。人们跟着跑到院子里,只见扫把下面,多了一只刺猬。这一只刺猬体型较大,浑身的刺泛着金色,就像针一样。
黑发老翁大声斥责说:“念在你是为了子孙后代的份上,我暂且饶恕你。以后不得继续作祟,不然的话,就让你灰飞烟灭,毁掉你三百多年的修为。”刺猬也不说话,却连连点头。黑发老翁拿开扫把,刺猬走了几步,消失不见了。
阎都统重新摆了一桌酒,请黑发老翁入席。阎都统感谢说:“师父啊,你来得正是时候,不然的话,我的丑就丢大了。”
黑发老翁点点头说:“我前几天心血来潮,掐指一算,知道你家夫人有此劫难,因此不远千里赶来,还是晚了片刻。要不是守门人阻拦,或许夫人就会少脱两件衣裳了。嗨,也是天意如此啊。”
宾客们都过来给黑发老翁敬酒,他来者不拒,接连喝下了一百多杯,竟然没有醉意。酒足饭饱后,阎都统把他安置在厢房里休息,自己去探看夫人。
夫人早已清醒了过来,茫然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。丫环婆子们吞吞吐吐地把所发生的事情讲了,夫人顿时羞惭无比,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,谁也劝不住。
阎都统进来时,夫人还在哭泣。他叹息一声说:“事已至此,哭泣也无济于事,以后不吃刺猬就是了。”夫人抬起头来说:“我现在好后悔,也无脸见人了,我,我,我想出家当尼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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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阎都统的劝解下,夫人没有出家当尼姑,却吃起斋念起佛来。当天晚上,她就在后院腾出一间房,装扮成一座佛堂,早中晚都会跪在佛像前诵经半个时辰。
黑发老翁在阎都统的家里住了小半个月,每天都要喝五坛酒。他拍着肚皮对阎都统说:“我喝一顿酒,可以储存一个月,在你家喝了小半个月了,可以好几年不用喝酒了。”
阎都统也是一时贪心起,才克扣了军饷,其实,心中早就有了悔意。夫人被附魂的时候,当众揭他的短,他就心生不快,夫人当众出丑,心里更不快,如今夫人在家里设置佛堂,他心里也不快,夫人一心向佛,不让他近身,他心里更不快了。
这些不快积压在心里,让他忽然对生活有了不同的认识。这一天,他跪在黑发老翁的面前,恳切地说道:“师父,我要跟你走,云游四方。”黑发老翁哈哈大笑着说:“我早就等你这句话了,你去和家人话别吧。”
第二天早上,阎都统就跟着黑发老翁走了。
人若不吃,就活不了命。但是吃,也要尊重被吃的食物,千万不要虐杀,不要让食物遭受过多的痛苦。
本故事在于借事喻理,劝喻世人,内容纯属虚构,文中出现的任何人名、地名,或涉及的其它方面,俱是艺术加工的需要,与现实毫无关联,请理性对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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